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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好茶组/朝耀】Mary Rose(3)

前文见此:(一) (二)

  • 一段往事,发生在时间之外的1511年

 ——“海洋之花,劈风斩的沉腐,从未有过的,碧波之下的万里芳华。”


      王耀在船脚的木桶旁用力划下一个印记——这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三天。指甲里残留着湿软的木屑,他已经能分辨出海风的细微区别了:就比如现在是清晨,就像马尾藻被捞起后滴下的水的味道,像融化的苦冰淇凌。太阳软软地从额角划到眉心,却没有丝毫暖意。深沉的大海似乎就是这样——你不会知道她孕育了多少生命,也不知道她葬送了多少灵魂。风狂浪大,浪大风狂。


      王耀听见渔网摔在甲板上的啪嗒声,鱼的尾巴扑棱棱甩,水珠溅出又干涸。没有人知道。生命残酷的延续。他这般想,又因为自己思想的出格而惊讶。在这个环境中他紧张不起来,所有的压力似乎都随着身份的变化而散失了。他但愿这是一个梦。


      他第二次问自己。


      为什么是柯克兰?


      鸦片战争中他给予了自己站立的国家太多悲苦,此后几十年他梦里虽有改观,却始终还是满目疮痍的。大炮立在大沽口损毁的废墟,顷刻便能占领一个国家。这是生存的不平等,却又顺利得理所当然。他听见亚瑟在带头喊着号子,一张张网被拽出来,一阵欢呼。


      他想把仇恨转嫁到面前这个人身上,但做不到。


      他不是神,也不是耶稣,不能以还没发生的事降下惩罚于众生。


      那他应该把柯克兰看作什么?单纯的船长和乘客?这太诡异。现世人和穿越者?太不符合常理。


      柯克兰唤他,他费劲地站起身:这在颠簸的地面上可不算一件简单事。在第三次打滑之后,他终于成功到达了柯克兰身旁。


      “清晨的大海很美。”对方说。“不久你就会更深入地了解她,大海是最明媚的生命。”


      他并未给予否认。没有人会不陶醉在那壮丽的波浪中,这似乎是生命的体现,每一片海域都不同于湖泊静止的死期,否则也不会有人痴迷于海明威笔下的那个故事:生命与生命的抗争总是崇高宏大的,血腥弥漫,哀鸿遍野,或者,在这里看不到的,衰草连天。


      两个生命。这是他所能找到最完美的的定义了。


      斗争还尚未开始,海员们还在检查鱼叉一类的东西,这艘战舰还没有发挥出真正的用途。此时,它只是一个温柔的庞然大物。


      玛丽罗斯,玫瑰玛丽,听起来像个小女孩儿。


      Mary Rose.


      这还是一个探索的时代。


      多么美丽而充满希望。


      “Albion?*”他小声呼道。面前的柯克兰那样像一个海中的灵魂,“海神之子”,一些昂格鲁-撒克逊人骨子里磨灭不掉的东西。


      柯克兰用鼻音嗯了一声,没有回头。


      他抬起手,劈下。


      “Dead ahead.**”


   

——TBC.


*英格兰的古老称呼,意为波塞冬之子

**向前,正前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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